多玛之书：伊森德拉带过最差的一届（上）

本文作者凯恩之角 西红柿精，转载请注明出处！

当心神不宁的时候，李敏就会在草稿本上胡乱地写字。她的书桌上堆满了卷轴、书本、符文石和晶体，一只雕刻精美的仙塞火盆。火盆里微微地阴燃着蓝色火光，一丝丝的法力涓流被火盆上的魔纹汲取，吸收，成为了碧蓝魔焰的燃料。

潦草的仙塞文字在廉价的草纤维纸上排列起来，看起来就像一幅画。

那火盆的名字叫“恩赐之光”。也不知道是谁给火盆取的这个名字，它贪婪地吸吮着周遭空气中的法力，阴燃的魔火沁凉如水，无情无义地燃烧着。它攫取，却不施与，燃烧，却不明亮温暖，既不见恩赐，也没有光。
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，对不起。我还是没有找到到底是谁做的那事。有时候我以为那和我的天命是冲突的，因为天命指引我追随陨星，而陨星坠落在崔斯特姆。对，和鲁·巴哈杜什么关系都没有。但是，但是我去过鲁·巴哈杜了，我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，我……”

“我拜访过你的故友，祖尔，卡西娅，还有其他仍然在世的人。他们根本不知道你已经走了，惊讶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。我哪里知道啊。我不敢相信当时自己看到的东西。长久以来我都告诉自己，那是恶魔的伪装，是反间计，是离奇的噩梦……唯有娜塔亚，我没找到她。我听说她当猎魔人去了，于是又问了我一个猎魔人朋友。她说她不认识什么娜塔亚。”
“我不相信，差点和她动起手来。”

“我被一切一切的事情裹挟，我和你一样，消灭了迪亚波罗，但在那以后天使也干起了坏事。我杀了恶魔，马上又要到混沌要塞里去击败天使，预言只说陨星降临。可陨星降临以后的事呢，什么都没有讲。”

“其实……你去过禁书库吗？这个预言那个预言的，其实没有半个字提到我。那只是一个出身底层社会的小野孩子试图摆脱凄惨人生、为了维持泡影一般的自命不凡而附会上去的论据……我欺骗了自己。在撒瑞圣所，我用张狂和不羁、任性和骄傲掩盖卑怯与恐惧，我如饥似渴地吸收我感兴趣的魔法知识，不感兴趣的则弃之如敝履……然我终究不是什么天道大律的化身，也不懂得什么匡扶大道，只是一个想要逃掉期末考的偏科差生而已。”

“明天我将面对死亡天使，你在天有灵，请保佑我吧。”

——火向来被认为是具有某种神秘力量的。威斯特玛人认为火焰能行净化之事，他们用火来焚烧邪祟恶物；昂巴鲁祭司用它来点燃烧草药，吸取草药燃烧升腾的烟雾以通灵；而仙塞人则认为火焰是联通现世与往世的通道，只要把物件放入火中焚化，它就会穿过某一道阻隔生死的无形屏障，把生者的哀思向亡者传达。

也许冥界是没有火的，不然为何生者焚信言思，亡者却从不回复？

那些漫无边际的、无所指代的话语很快就填满了轻薄窄小的一张纸。李敏把那纸郑重其事地折成三折，投进了桌上的火盆。蓝色魔焰舔舐着纸的边缘，纸在低温的冷火中慢慢地裂解成光点，轻盈地散去，恍如满室飞舞的萤火虫。

“对不起。我是你带过最差的一届。”

（未完待续）

如果你想阅读往期的多玛之书，可以点击这里进入多玛之书专栏页面进行查看。